— K.I.D —

布加勒斯特之恋(1)

前面先说几句。

1. 刚刚掉坑,其实连漫威的人物都没认全。之前说绝对不写(因为没别人写得好),但是世事难料啊。

2. 本来应该写盾冬,可是故事发生在罗马尼亚,让一个罗马尼亚人叫James Barnes多少有些奇怪,于是只能写成Evanstan了。

3. 写不写看缘分,能不能写完靠努力,好不好就只有天知道了。

4. 会HE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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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加勒斯特之恋

 

1.

 

1987年,秋

 

一架小小的螺旋桨飞机带着轰鸣声降落在布加勒斯特机场。

飞机上只有不到十排座位,即使这样也都还没有坐满。大部分乘客穿着几乎一模一样的列宁式上装,脸上挂着彼此相似的严肃表情,年龄也差不多都在四五十岁上下。只有坐在最后一排那个戴着棒球帽、穿着格子衬衫的年轻男人,一望便是个异类。

他是克里斯-伊文斯,这趟飞机上唯一个外国人——美国人。

飞机刚停稳,两个空姐便带着殷勤的笑容和托盘里的热毛巾走了过来。前排乘客次第接过毛巾擦脸,然后起身,不疾不徐地排着队朝舱门走去。

他们上下飞机的顺序是不是由官职大小决定的呢?伊文斯猜想。自觉是整趟飞机上层级最低的人,他没有急着起身,而是透过舷窗朝外打量起来。停机坪不算很大,但这个时段起降的飞机似乎只有他们这一架,因此显得格外空旷,不像纽约JFK机场,永远都是闹哄哄的。

空姐和前面的乘客又聊了几句才走到伊文斯面前,把最后一条毛巾递给他。毛巾已经变凉了,但按在脸上仍然觉得清爽怡人——这真是一趟漫长的旅程,从纽约飞到伦敦,再从伦敦飞到华沙,最后才从华沙起飞到达了目的地布加勒斯特。

伊文斯闭着眼睛仰起头,让毛巾停在脸上,站起身狠狠舒展了一下四肢。再把毛巾拿下来时,发现空姐正带着点讶异的神情看着他。他耸了耸肩,想起出发前老板给他的忠告:“不要动不动就表现得像个粗野的美国人。”

“先生,待会下了飞机之后请直接往B出口走,别弄错了。”空姐的英语说得颇为生硬。

“呃?”伊文斯没听明白。

“那是专门为外国人开设的通道。”

 

几分钟之后,伊文斯拎着行李箱下了飞机,和他的旅伴们分道扬镳,独自一人朝B出口走去。

大厅里同样很空旷,现在只有他们一架飞机,而他是飞机上唯一的外国人。一高一矮两个穿军装样式制服的官员先是仔细地检查了他的护照和签证,接着对他说了一句罗马尼亚语。伊文斯没听懂,他掌握的罗马尼亚语仅仅只够打招呼而已。

“对不起,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高个子的官员又重复了一遍刚才那句话,但是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伊文斯觉得这未免奇怪,专门为外国人开设的通道却不会说英语。

“对不起,你们必须得和我说英文我才知道该干什么。”他抬起双手放到胸前,做出一个恳求的手势。

“打开你的箱子。”矮个子的官员终于开口吐出了几个英文单词。

伊文斯犹豫了。他不想在一开始就惹麻烦,但也不情愿就这么把行李箱交给别人检查,哪怕他并没有携带任何违反规定的物品——出发前罗马尼亚驻美国大使馆给他传真过一份长长的违禁品清单,他认真查对了两次,绝对没有问题。

就在这时,另一个方向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白衬衣的年轻男人匆忙地跑了过来,“你是克里斯-伊文斯?”他挥了挥手。

伊文斯刚点了点头,这个年轻男人便转过头,从上衣口袋里拿出自己的证件和一封信交给那两个官员检查,接着便和他们说起了罗马尼亚语。伊文斯等了几分钟,那男人终于转回头又和他说起了英语。

“伊文斯先生,我刚刚告诉他们你是宣传部的客人,不过你恐怕还是得让他们检查行李。你知道的,我们必须照章办事。”

伊文斯觉得这是他自离开伦敦之后听过的口音最好听的英语,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没有再拒绝,一俯身把行李箱提起来放到桌面上,大方地掀开了盖子。

行李箱里有一半是衣服鞋子和洗漱用品,另一半是一个空白笔记本、几支钢笔和一本辞典,还有一台显眼的白色奥林匹亚牌打字机。矮个子官员伸手用力按了几下键钮,年轻男人立刻掏出另一张纸递到他面前,又说了一句罗马尼亚语。

“我告诉他们这台打字机已经注册过了。”他转过头朝伊文斯眨了眨眼睛。伊文斯注意到他有一双俏皮的眼睛,在大厅白晃晃的日光灯下看起来是浅绿色的,像家乡波士顿早春时节河面上跳跃的阳光。

终于结束了全部的检查,年轻人带着他走出大厅,一辆香槟色轿车看起来已经等待多时。伊文斯不认识汽车上的商标,他猜这是个苏联或者捷克的牌子。

戴鸭舌帽的司机从车上跳下来,帮伊文斯把行李箱放好,然后拉开后座车门,客气地请他上车。年轻男人径自绕到另一边钻进副驾驶位,车子很快开动了。

“我先让司机送你去你住的酒店,飞了这么久,我想你一定很累了。明天早餐之后我会在酒店大堂等你,我将担任你全程的向导和翻译。”说完这几句话,年轻人笑了,眼睛和嘴唇弯成轻快的弧度,他从前座伸过手来,“我是塞巴斯蒂安-斯坦,很高兴认识你。”

 

 

三天前,纽约

 

位于曼哈顿的史塔克新闻集团大楼照常熙来攘往,顶楼的办公室里,集团总裁托尼-史塔克和他手下的特稿记者克里斯-伊文斯正并肩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楼下又堵车了,但嘈杂的街市声并不会透过玻璃闯这间豪华的办公室,他们手里装着威士忌的玻璃杯相碰时发出的声音依然清脆而清晰。

“我猜罗马尼亚没有这样好的酒,好处是也不会堵车。”

“等我亲眼看到了再告诉你。”

“我一直很中意这个选题,本来想再派个翻译跟你去的,可是罗马尼亚方面只肯发一个人的签证。”

“能去就已经很好了。从前他们都不接受西方记者,最好那次也不过是让华盛顿邮报的记者跟着政府安排的新闻观察团待了三天,回来写出的东西不过是英文版的宣传稿。这次他们居然给了我两个月的签证,而且看起来好像不打算限制我的行程,这已经大大超出我的期望了。”

“所以你必须得写出点让人大吃一惊的东西,否则我不会让他们给你订返程机票的。”

伊文斯笑了。史塔克是个天才的传媒经营者,在事业上于他亦师亦友,自从他进入集团,史塔克一直很支持他那些费时费力却颇见深度的选题。

“说认真的,你去那边要小心,我觉得他们不会那么容易就让你接触到一切。”

“我知道,我有自己的判断,不会见到什么就相信什么。”

“不止是工作,你自己也要小心。我已经跟那边使馆的朋友打过了招呼,有任何麻烦你都可以去找他们。”

“我会留心的。”伊文斯点点头,“不多聊了,我得回去做准备了。”

“对了,”出门前史塔克叫住了他,“东欧姑娘很漂亮的,你可以,呃,小心地尝试一下。”

伊文斯看着老板促狭的眼神和小胡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不打算惹任何麻烦。”

 

 

两天前,布加勒斯特

 

宣传部长布洛克-朗姆洛坐在政府大楼专属于他的办公室里,隔着一张办公桌打量着对面椅子里的年轻人。以官员的标准看朗姆洛算是很年轻,才四十出头,和他的同僚一样梳着一丝不乱的短发,表情严肃得略有些过分。

“斯坦同志,你知道组织为什么会派你去完成这个任务吗?”

“因为我忠诚。”

“忠诚当然是最重要的。”朗姆洛颔首。他从塞巴斯蒂安-斯坦还是个少年时就认识他了,他知道得很清楚,尽管他每次走进这间办公室都会竭力表现得沉稳严肃,可只要他笑起来,就会立刻变成另一个样子。“除了忠诚之外,还有另外一些特点让你成为最适合这项任务的人。首先你的英语很好,其次你看起来不像那些人那么沉闷,不至于让这个美国人一来就起了戒心。”

塞巴斯蒂安不是很清楚部长说的“那些人”是指谁,但他知道一定有很多和他一样的人,明面上有个职业,暗地里却会接受另外一些任务。

“这段时间你要全程跟着那个美国人,陪他聊天陪他玩,就像普通的年轻人一样。我看了他的资料,他比你大三岁,你们算是同龄人。”朗姆洛顿了顿,“但你心里一定不能放松,不能让他自由活动,不能让他接触不是我们安排的人,他写出的每一个字,你都必须拿到手里交给我们审查。”

“我明白。”

“这里有一份半个月的日程安排,上面是所有他应该去参观采访的地点。我已经跟这些单位都打过招呼了,还会派一辆汽车全程听你调遣。记住,一切都必须紧贴着计划走,没有自由活动。”

塞巴斯蒂安接过部长递给他的一叠材料,右上角用回形针别着那个美国记者的照片,有着金色的短发和坦荡的眼神,应该说相当好看。塞巴斯蒂安心里微微一动,他不确定这样一个人会不会安于一切听他安排,也许不那么容易,但他会努力完成任务的。

“对了,待会儿让杜米楚秘书带你去挑几套衣服,我们最近刚从意大利进口了一批,打算过阵子发给部里的人穿上出席外事活动。你随便挑吧,你知道的,时髦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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